此时的体内神国是一个没有秩序只有本能与冲突的原始世界。
任何一个心智不够强大的存在进入此地都会在瞬间被这股庞大的混乱信息流冲垮化作混沌的一部分。
但秦川的意志却在这里找到了某种根源上的平静。
因为他不是来客而是此界之主。
他的意志没有强行去镇压这片混乱那无异于螳臂当车。
他开始解析。
解析这混乱本身。
那枚被他剥离的“锻造神格”的感悟此刻在他的心神中流淌。
锻造的本质是赋予无序的材料以“形态”与“规则”。
眼前的这片混沌就是最顶级的材料。
秦川的意志就是那柄无形的锻造之锤。
他没有试图一次性给这个世界定下所有规则而是找到了最熟悉也最本源的一点。
暗影。
他的意志化作一道指令一道贯穿整个混沌空间的宣告。
“此为影。
” 刹那间绝对的混沌中诞生了第一个稳定的概念。
一片纯粹的不含任何杂质的暗影区域突兀地出现在这片混乱的中心。
它没有被狂暴的法则碎片撕裂也没有被扭曲的时空吞噬。
它就像一块坚实的礁石任由周围的混沌浪潮如何拍打都岿然不动。
这片暗影的出现立刻引发了连锁反应。
有了“影”就有了与之对立的“非影”区域。
有了稳定的区域就有了“内”与“外”的分别。
混沌第一次被分割了。
尽管这个过程极其微小对整个庞大的混沌世界而言无异于沧海一粟但它代表着秩序的萌芽。
秦川没有停下。
他的意志再次沉入开始以这片暗影为基点尝试构筑第二条法则。
他想到了狙杀。
狙杀的本质是跨越空间锁定目标一击必杀。
那么首先需要一个稳定的“空间”概念。
他的意志之锤开始敲打暗影区域周边的混沌法则。
他将那些狂乱的空间碎片一一梳理剥离掉其中冲突的部分将代表着“距离”、“延伸”、“维度”的法则强行“焊接”在一起。
这个过程比之前单纯宣告“影”的存在要困难无数倍。
每一次“焊接”都伴随着剧烈的法则反噬他的神魂都在这股冲击下微微震颤。
混沌拒绝秩序。
这是世界的本能。
秦川的神念却愈发集中。
他仿佛一个最专注的工匠不厌其烦地重复着敲打、筛选、熔炼、塑形的过程。
不知过去了多久。
或许是一瞬或许是千百年。
在这片混沌的时空中时间失去了意义。
终于嗡的一声。
以那片暗影区域为核心一片相对稳定的空间成型了。
它不大只有方圆百米。
但这百米之内上下左右的方向被初步定义空间不再随意坍缩和拉伸。
它像一个气泡顽强地存在于混沌的海洋之中。
第一条根基法则:暗影。
第二条根基法则:界域。
做完这一切秦川的意志从体内神国中缓缓退出。
外界不过是过去了几个小时。
他睁开双眼神魂深处的疲惫感远胜过一场神战。
但收获同样巨大。
他的视线再次投向那座封锁着魔都的法则囚笼。
这一次他看到的景象完全不同了。
在他的感知中那座由七大神力交织成的囚笼不再是天衣无缝的整体。
他能清晰地看到风暴之力是如何构筑起框架光明之力是如何进行填充死亡之力是如何附着其上形成诅咒…… 每一股力量的运转模式每一条法则的衔接节点都暴露无遗。
这座囚笼在他眼中成了一件结构虽然庞大但手法却相当粗糙的“锻造品”。
处处都是破绽。
“完美的靶子。
” 秦川的神念探出没有化作利刃去冲击而是化作一根比蛛丝还要纤细的探针。
这根探针精准地刺入了囚笼法则网络中风暴之力与熔岩之力交汇的一个节点。
这里是两种狂暴力量的对冲点。
秦川没有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举动。
他只是用自己的暗影神力轻微的在节点上戳了一下就像蜻蜓点水一般。
做完这一切秦川便收回了神念静静等待。
…… 高天之上。
熔岩暴君的意志猛地一震。
“风暴!管好你的力量!” 祂的咆哮在虚空中炸响。
就在刚才祂感觉到自己延伸出去的法则触须被一股突如其来的风暴之力狠狠地抽了一下。
那感觉就像是原本和谐共处的邻居突然给了自己一耳光。
风暴之神同样错愕。
“是你的火焰先越过了界限!” 在祂的感知中是熔岩暴君那蛮横的火焰法则突然失去控制般地朝着自己的领域膨胀了一瞬。
两尊神只的意志瞬间充满了火药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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