粪车在颠簸的土路上吱呀作响每一下颠簸都像重锤砸在永宁心口的伤处。
那令人作呕的恶臭几乎黏腻地包裹着她与魂钉带来的阴冷剧痛交织折磨着她仅存的意识。
宫门的惊险仿佛还在耳边回响陆虚那冷厉的呵斥声渐渐远去。
不不能就这样被带走…… 她想着这粪车的终点是城外的乱葬岗或是某处倾倒污秽的荒地她这副样子到了那里只有死路一条。
必须想法子离开。
求生的本能压过了一切痛苦。
她艰难地挪动身体用还能动弹的右手一点点抠弄着身下那块被临时撬开又虚掩上的木板。
缝隙很小透进些许冰冷的新鲜空气也漏下令人窒息的污浊液体。
她咬紧牙关指甲在粗糙的木板上刮出血痕凭借着那一点对规则结构的模糊感知寻找着最脆弱受力点。
终于在一次剧烈的颠簸中她集中起全身最后一丝力气猛地向上一顶。
“咔嚓!” 一声轻微的断裂声被车轮的噪音掩盖。
一个仅容她勉强钻出的缝隙出现了! 没有丝毫犹豫甚至不顾那动作会撕裂心口的伤她如同濒死的鱼挣脱泥沼般猛地从那恶臭的夹层中滚落出来。
“噗通!” 身体重重砸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溅起一片泥水。
剧烈的疼痛让她眼前一黑几乎瞬间昏死过去。
她死死咬住舌尖铁锈般的腥味在口中弥漫强行维持着清醒。
吱呀作响的粪车毫无所觉缓缓驶远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 她瘫在冰冷的泥泞中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口的剧痛。
冰冷的夜雨开始淅淅沥沥地落下打在她滚烫的额头和污秽的身上带来一丝刺骨的清醒。
不能停留在这里。
她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依靠着路边冰冷的墙壁一点点支撑起身体。
雨水冲刷着她脸上的污渍却冲不散那深入骨髓的冰冷和恨意。
方向……鬼街…… 那是这具身体原主母亲元争留下的唯一净土也是她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可能安全的地方。
这段路漫长如同跨越生死。
她记不清自己摔倒了多少次又是如何拖着这具破败的身体重新爬起。
意识在剧痛和寒冷中时而模糊时而清醒全凭着一股不肯熄灭的恨意在支撑。
当她终于看到鬼街那熟悉而破败的入口看到那在雨中静静伫立的、元争建立的那片建筑时她几乎耗尽了最后一丝气力。
她踉跄着撞开一间并未上锁的院门院里竟然没人还有一股熟悉的、混合着草药和尘埃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寂静。
她再也支撑不住沿着门板滑倒在地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
冰冷的雨水从屋檐滴落敲打着石阶也敲打在她冰冷的脸上。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被心口一阵尖锐的刺痛再次唤醒。
天光依旧晦暗雨势渐小。
她躺在冰冷的地上浑身湿透污泥和血水混在一起狼狈不堪心口那魂钉留下的乌黑印记依旧散发着不祥的寒意。
但她的眼神却比这雨后的清晨更加冰冷、清醒。
她缓缓坐起身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环视着这间空旷而简朴的屋子似乎……此处很久没人住了四周都是杂草断垣。
这里没有陈设只有一些简单的木具和角落里一些蒙尘的、似乎与卜筮相关的器物。
安静空寂。
而这安静正好让她沸腾的、充满恨意的思绪得以清晰地铺陈。
她原本……只是个犯了法、被判了刑的会计而已。
是她听令老板利用了职务之便篡改了数据挪用了公款她认罪。
法律的审判公正无疑她本该在监狱里度过几年忏悔改造然后出来或许还能找个普通工作重新做人。
虽然不光彩但那是一个有规则、有秩序、至少表面上有公平可言的世界。
可是这群商朝的古人! 这群自以为是的贞人!贵族!王族! 他们凭什么?!凭什么不管不顾地举行那血腥邪恶的仪式将她的灵魂从另一个时空强行召唤而来?!凭什么将她塞进这具陌生的身体里?!凭什么一次次地利用她、欺骗她、将她当作棋子、祭品?!凭什么在她试图挣扎、试图寻找一丝生机时给予她最残忍的背叛和绝杀?! 陆亚那张冰冷的脸、那根没入心口的魂钉、商王疯狂的渴望、比干的冷漠、占瑶的狂热、莘丰的愤怒、所有人的算计和漠然……如同走马灯般在她眼前闪过最后凝固成一片冰冷粘稠的、名为仇恨的底色。
是她至今还有很多没搞明白的地方。
陆亚到底是谁?真实目的是什么? 莘氏神像之心到底是什么?为何丢失会让陆虚那么紧张? 商王的心脏病和陨石密道到底有何关联? “新木移栽”究竟指的是什么? 比干和贞人集团到底在谋划什么? 姬己又想要怎样的复仇和大业?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本文地址我在商朝当贞人第212章 反击来源 http://www.mgkansh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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