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穗的手从鹿皮囊上收回铜印的边角在粗麻衣袖下留下一道压痕。
她站在盐道口风把五彩绢的一角吹起扫过她的肩头。
地上那截断绳还在微微晃动像一根没剪干净的线头。
她往前走了几步站到石闸前。
这道闸是去年修渠时顺带垒的原为控水如今被张榷拿来当关卡。
铜锁挂在横梁上崭新的闪着青光。
张榷从树后走出来身后跟着六个家丁。
他右肩的衣服破了个口子左脚走路有点拖。
他指着麦穗:“你砸了我的车伤了我的人。
现在还要闯关?” 麦穗没看他。
她从鹿皮囊里取出铜印举过头顶。
“陇西郡农官陈麦穗在此。
今日运盐合于郡令。
” 张榷冷笑:“农官管种地不管运盐。
你拿个印就想开官道?我告诉你没有郡守手令谁也不能过。
” 麦穗放下手铜印贴回胸口。
她转身朝祠堂方向望去。
山路上一个老人慢慢走来。
赵德拄着铜杖脚步沉呼吸重。
他走到场中看了眼铜锁又看向麦穗。
“你要开闸?”他问。
麦穗点头。
“不止是我。
晒盐的三十户人家等这一车盐等了三天。
再拖下去孩子要抽筋老人要昏倒。
” 赵德沉默。
他抬起手把铜杖递过去。
“这是祖上传下的东西。
你要是用它砸了锁往后的事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 麦穗接过铜杖。
杖身冰凉蟠龙纹刻得深。
她走到石闸前举起铜杖对准铜锁。
第一下砸下去声音很响。
锁没断。
第二下手臂发麻。
锁面出现裂痕。
第三下咔的一声锁链崩开碎片溅进旁边的咸水渠沉下去不见了。
人群里有人吸了口气。
麦穗把铜杖往地上一顿。
“赵德!记着!这锁砸的是贪不是法!” 赵德站着没动。
他的目光落在铜杖底部忽然皱眉。
“等等。
”他说。
麦穗转头。
“把杖抬起来。
”赵德的声音变了“让我看看下面。
” 麦穗把铜杖翻过来。
阳光照在底部雕纹上青痕浮现像是被唤醒的脉络。
赵德从怀里摸出一块旧布包着一片青铜残片。
那是麦穗刚来村里时抱着的东西后来一直由他保管。
他说是妖物不能乱放。
他打开布把残片靠近铜杖底端。
麦穗伸手接过残片。
两样东西靠在一起纹路接上了。
不是差不多是严丝合缝。
一条蜿蜒的线从残片延伸到铜杖组成一段弧形轨迹。
人群安静下来。
麦穗蹲下身把两件东西平放在地上。
她眯起眼顺着纹路看。
小时候在现代她看过星图。
大学时选修过农业气象老师讲过北斗定位。
这条纹像勺。
她猛地抬头望向北方。
勺尾指向的那个方向是咸阳。
“这是星图。
”她说“北斗的下半部分。
” 赵德后退半步。
“不可能。
祖上传下铜杖三百年没人看出这是星图。
” “因为你只把它当权柄。
”麦穗说“可它原本不是用来管人的。
” 她手指沿着纹路滑动。
“你看这里有小点。
三个一组排成斜线。
这不是装饰。
是星星的位置。
” 赵德盯着地面嘴唇抖了一下。
“徐鹤来的时候说过一句话。
”麦穗低声说“他说天象与地脉相通能指路。
” “那你现在要去哪?”赵德问。
“咸阳。
”她说“如果这真是星图的一部分那就说明有人早就想让人往那边走。
” 赵德突然伸手想拿回残片。
麦穗反应快把东西收回怀里。
“你留着它三百年没看出用处。
我现在看出来了就不能让它继续睡着。
” “那是祖器!”赵德声音提高“不是你随便拿来砸锁的东西!” “可它认我。
”麦穗站起来直视他“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偏偏是我砸锁的时候纹路才亮起来?为什么我一碰它青痕就现?” 赵德说不出话。
远处传来脚步声。
几个村民跑过来手里拿着扁担和锄头。
“麦穗姐!”带头的年轻人喊“我们来了!听说张榷又来堵路我们来帮你守道!” 麦穗摆手。
“不用。
锁已经开了。
” 那人愣住。
“那……那我们还守吗?” “守。
”她说“从今天起每天有人轮班。
盐车不准停路不准断。
” 年轻人应了一声带着人去守闸口。
张榷一直站在边上。
他看着铜锁残骸脸色灰白。
这时他弯腰捡起自己的刀刀柄上有道划痕是他昨天摔出去时磕的。
他转身要走。
“张榷。
”麦穗叫住他。
他停下。
“回去告诉背后的人。
”她说“陇西的盐不是谁想锁就能锁的。
路开了就不会再关。
” 张榷没回头加快脚步走了。
麦穗看着他背影消失在山路拐弯处。
赵德还站在原地。
他低头看着空了的手心像是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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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我在大秦种田养家第227章 铜杖破盐锁星图指咸阳来源 http://www.mgkansh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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