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茶香、蜈蚣的焦糊腥臭和灰尘味混在一起闷得人难受。
桌上茶渍勾出的白虎山影子像块石头压在陈玄墨心里。
湘西!又是湘西!怀表、借寿邪术、索命蜈蚣、林九叔的话、还有这茶渍…所有东西都硬邦邦地指向那个凶险的苗疆。
胖子瘫在门槛上抱着肿得发亮的脚踝直哼哼:“墨…墨哥…这白虎山…我这脚…怕是走不动了…” 陈玄墨没说话。
他走到墙角破水缸边撕下块稍干净的布浸湿了使劲擦手上沾的黑泥和腥味。
冷水刺得他清醒了点。
他回到林九叔旁边老人昏迷着气儿弱得像快断了。
他小心喂了点水。
看着那张灰败的脸和心口刺眼的黑手印心里沉甸甸的。
去湘西?现在这状况就是送死。
不去?林九叔撑不住澳门那条线也凶险还有裤兜里那块冰凉的怀表总提醒着它的邪门和跟白虎山的联系。
“等刘伯回来弄药先稳住九叔和你。
”陈玄墨声音低沉透着累“别的…再说。
” 胖子有气无力“嗯”了声靠着门框眼皮打架又疼又累快睡着了。
时间慢得像停了。
屋里死静。
外面巷子偶尔有狗叫或人声更显得屋里像坟地。
陈玄墨靠墙闭眼精神却绷着。
左手腕的七星印和裤兜里的怀表像两根冰刺扎着他。
不知多久门外有脚步声。
刘伯回来了!老头抱着个油纸包夹着个小陶罐喘着气挪进门。
“哎…哎哟…累…累散架了…”刘伯把东西放破凳子上抹汗压低声“药…王麻子那最好的金疮粉还有…止疼膏药…吃的…硬烧饼咸菜钱…刚好。
”他指指东西看看地上的林九叔和门口的胖子眼神复杂“你们…捅了多大篓子?外面…风声紧着呢…” “谢了刘伯。
”陈玄墨不多说拿起药。
先到胖子边上解开脏布条。
脚踝肿得吓人破口发白嵌着泥沙。
陈玄墨用湿布小心清理疼得胖子嗷嗷叫眼泪直流。
弄干净撒上厚厚一层褐色药粉贴上黑膏药再用刘伯带回来的干净旧布包好。
“哎哟…轻点…亲爹…”胖子龇牙咧嘴但药粉的凉意压住了火辣辣的疼好受点了。
陈玄墨又给林九叔后背的伤撒上药粉。
老人没知觉只有微弱呼吸。
他把硬烧饼掰碎用水泡软一点点喂给林九叔。
做完这些自己也累垮了啃了几口硬烧饼就咸菜灌凉水。
刘伯缩回破竹床裹紧被子背对他们很快打起了呼噜。
胖子靠门框药劲上来加上累呼噜也响了。
屋里只剩鼾声和微弱呼吸。
夜深。
巷子死寂。
窗外漏进惨淡月光。
陈玄墨睡不着。
靠冰墙上裤兜里怀表像冰块冷气丝丝冒。
他忍不住又掏出来。
冰凉的表壳在黑暗里泛幽光。
他盯着表盘。
指针停着没逆跳玻璃干净没血。
但那冷气实实在在。
为啥是白虎山?借寿邪术跟湘西赶尸门啥关系?林九叔说的“叛徒”是谁?谜团压得他喘不过气。
就在他精神紧绷、累到极点时—— “咔哒…咔哒…咔哒…” 一阵轻微又清晰的机械声突然从掌心的怀表里传出来! 声音不大在死静的屋里像炸雷!陈玄墨浑身一抖睡意全无心提到嗓子眼!他死死盯住表盘! 那根停着的秒针正用一种稳定得诡异的节奏一下一下…逆着刻度方向跳动!每跳一下就“咔哒”一声像冰针扎他神经! 又来了! 更吓人的是秒针每逆跳一下他双眼深处就猛地爆发一阵冰冷刺骨的剧痛!像两根烧红的钢针扎进眼球! “呃啊!”陈玄墨忍不住闷哼双手捂眼!剧痛让他眼前发黑金星乱冒!冰针感混着灼烧般的疼疯狂撕扯他的视觉神经! 疼得快去得也快。
就几秒钟那钻心的疼像潮水退去。
陈玄墨喘着粗气惊疑地慢慢放下手试探着睁眼。
睁眼的瞬间眼前的景象让他血都凉了! 世界…变了! 刘伯堆满破烂的小屋还在但所有东西都蒙上了一层流动的灰白雾气。
墙、家具、破烂…轮廓都模糊了。
空气里飘着无数灰尘样的灰白光点慢慢沉浮。
这还不是最吓人的! 他的目光像被磁铁吸住不受控制地穿透层层杂物穿透墙壁直直“看”向远处——古董店! 在他“视线”里古董店那铺面清楚得像在眼前!柜台、货架、蒙尘的老东西…都罩着灰白雾气。
而柜台正中央那架擦得还算亮的黄铜秤盘上此刻正蜷缩着一个半透明的、不断扭曲的影子! 那影子穿着昨天的旧工装正是死掉的老李头!他脸上凝固着死前的惊恐痛苦身子被无形锁链死死捆在冰冷的铜秤上!嘴巴无声地开合着像在凄厉嚎叫却一点声音没有。
一股浓得化不开的怨气和绝望像黑烟从他身上冒出来快把那铜秤淹没了! 陈玄墨心狂跳快蹦出嗓子眼!他真“看见”鬼了?!怀表的逆跳…那眼疼…给了他这邪门能力?!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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