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朔的血尚未在邺城西市的土地上干透。
那声“试看将来的华夏必是赤火的世界”的呐喊还在许多人的耳畔嗡鸣许都的压迫便已如冰冷的铁钳骤然收紧。
《新潮》编辑部被贴上封条纸张与理想一同被践踏在地。
陈彦下落不明传闻已被秘密羁押。
胡适之彻底闭门谢客其居所传出消息胡先生已决意潜心注疏《墨子》不再过问时事。
昔日“新潮”的喧嚣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瞬间抹去只留下一片令人心悸的死寂。
而周铄这个名字连同他那篇《痛打落水狗》已然高悬于司空府“校事府”追捕名单的前列。
他不能再回太学那间堆满竹简的陋室了。
此刻他藏身于许都南城一处最鱼龙混杂的市井深处一间租来的、散发着霉味与隔壁炊饼气息的逼仄小阁楼里。
窗外是贩夫走卒终日不绝的叫卖与争吵这喧嚣反而成了他最好的掩护。
追捕的风声一阵紧似一阵。
他听闻昔日的同僚、甚至有过数面之缘的友人被传讯、被警告。
他知道黑暗中有无数双眼睛在搜寻他的踪迹。
孤独如同冰冷的潮水浸透了他的四肢百骸。
李朔死了陈彦陷了胡适之退了。
他仿佛站在一片荒原上四下无人只有呼啸而过的、充满敌意的风。
但他没有放下笔。
案头是粗糙的草纸墨是劣质的带着刺鼻的气味。
他蜷缩在唯一的一扇小窗下借着昏暗的天光再次提笔。
笔尖划过纸面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受伤的野兽在舔舐伤口又像是战士在寂静中磨砺他唯一的兵器。
他写下了《记念李朔君》。
没有直白的控诉只有冷峻到极致的白描。
他写李朔那双总是燃烧着火焰的眼睛写他在废窑中演讲时飞扬的青春写他在刑场上“居然能如是之从容”。
他写道: “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这人间世的。
但我还不料也不信竟会下劣凶残到这地步……血债必须用同物偿还。
拖欠得愈久就要付更大的利息!” 他不再仅仅批判远处的“落水狗”他的笔锋也开始扫向那些在压力下迅速退缩、变节甚至转而攻击昔日同伴的“自己人”。
他写《这样的战士》描绘一个战士走进“无物之阵”所遇见的皆是对他一式点头但那些点头“分明都同声立了誓”要合力绞杀他。
战士举起了投枪却不知该投向哪一个一模一样的、挂着善笑的面具。
他的文章风格愈发老辣沉郁。
昔日的激愤沉淀为一种深入骨髓的悲哀与一种绝不宽恕的冷硬。
每一篇都署着不同的、随手拈来的化名通过仅存的、绝对可靠的渠道如同地下的暗流悄然传递出去在某些秘密的圈子中引发更深的震颤与思索。
“他还在写!”收到新文章的人既感到振奋又为之捏一把冷汗。
“找到他!必须找到他!”校事府的鹰犬们则更加焦躁那篇《记念李朔君》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整个曹魏统治机器的脸上。
风险与日俱增。
一日他得到紧急示警搜捕的网即将撒向这片区域。
他必须立刻转移。
没有告别没有犹豫。
他将几页最重要的手稿塞入怀中其余的尽数焚毁。
灰烬在破碗中打着旋如同他飘零的命运。
他戴上斗笠压低帽檐融入了黄昏时分熙攘的人流。
许都的街道华灯初上权贵的车马粼粼而过酒肆里传出奢靡的笙歌。
他行走其间像一个格格不入的幽灵。
他看着那些麻木的、为生计奔忙的、或是沉醉于眼前欢愉的面孔心中涌起的不是厌恶而是一种巨大的、几乎要将他吞噬的悲悯与孤独。
“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荐轩辕。
” 两句残诗毫无征兆地闯入脑海他低声吟出只觉得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带着血的咸涩。
这茫茫人世几人能懂?这漫漫长夜何时是头? 但他脚步未停。
他知道自己力量微薄如同螳臂当车。
他知道自己的呐喊或许终将湮没无闻。
他甚至不知道下一次落脚点在何处明日是生是死。
可他无法停止。
只要还能思考只要还能提笔他就要战斗下去。
不仅与外面的敌人战更要与内部的卑怯、麻木与遗忘战。
他要做那铁屋中最后一个清醒的、不肯睡去的人哪怕只能发出微弱如蚊蚋的声音也要证明这黑暗并非绝对的死寂。
他成了曹魏境内一面看不见、却真实存在的旗帜。
一面残破的、孤独的却始终不曾倒下的、属于批判与反思的旗帜。
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对这黑暗时代最持久、最坚韧的抗议。
夜色渐深他消失在小巷的拐角走向下一个未知的、危险的藏身之所。
但他戟尖所向始终是那无边的黑暗 曹魏政权以为随着《新潮》的封条、陈彦的缄默、李朔的鲜血与周铄的销声匿迹那场始于许都陋室与邺城废窑的思想骚动已然被彻底扑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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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赤火汉末魂第492章 荷戟独彷徨来源 http://www.mgkansh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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